这时,这堆石头后面坐着一个看上去挺凶悍的老头问她:“小姑娘也喜欢和田玉呀?” 这个卖玉老头即使笑着说话,也抹不去脸上的凶悍之气,凌寒突然喜欢上这种凶悍,因为她身边都是些外表温柔,内心凶悍的笑面虎。
凌寒|书香伴美玉
凌寒——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上海收藏协会理事。
出版过《红唇游戏》、《一个人跳舞》、《大王莲》、《生活就是这样》、《伴游夫人》、《独自狂欢》、《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真实》等十余部长篇小说及在《作家》、《钟山》等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和诗歌几百篇。作品曾获上海市五一文化奖、上海市第八届短篇故事创作二等奖、新都市小说原创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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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购玉的日子
遇见和田玉,是在凌寒工作最不顺、情绪最低落的时刻。当她周末漫无目的溜达时,不知不觉来到家附近的古玩市场;也当她因心中的愤懑真想操起一块石头砸人抑或砸自已时,她眼前正好有一堆可砸人的石头,凌寒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嗯!大小正好,可以砸人。这时,这堆石头后面坐着一个看上去挺凶悍的老头问她:“小姑娘也喜欢和田玉呀?” 这个卖玉老头即使笑着说话,也抹不去脸上的凶悍之气,凌寒突然喜欢上这种凶悍,因为她身边都是些外表温柔,内心凶悍的笑面虎。
“这是和田玉?”凌寒虽不懂和田玉,也不会把无暇美玉和这堆粗糙难看的石头划等号的。卖玉老头说:“这是新疆和田籽料原石。我是上海知青,在新疆工作了几十年,是我从新疆带回来的。”对和田玉一窍不通的凌寒,不知怎么就直觉相信了卖玉老头的话,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这些粗糙的石头。在那堆石头里,她看中一块圆滚滚,被一层薄薄的石皮包裹着的白中泛青的玉石,灯光打上去,只见里面的肉质细腻无裂。凌寒说:“就买这块吧。”就这样,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块和田籽料原石。
凌寒每天下班后,回家看着玉石就会莫名的开心,抚摸着那块白皮籽料,爱不释手,上班时的烦躁郁闷一扫而光,人变得宁静安祥,她深深感受到来自玉龙喀什河的有着亿万年生命的籽料那天使般的灵性,能在无声中默默地开解她的心灵。
这一买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到周末,凌寒就会自动赶往古玩市场,买玉石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她越买越多,只有面对这些玉石,才能让凌寒忘却工作上的烦恼,变得快乐起来。有时,她来得太早,卖玉石的老头还没出现,她竟一时间像丢了魂一样,六神无主,不知何去何从了。
大约半年后,随着钱包不断缩水,经济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总不能为了减少精神压力,增加经济负担吧。凌寒决定暂停买玉。好在以前买了够多的和田籽料,休闲时,品着香茗,看着这些有灵气的大地的舍利子,仍让她开心满足。
一次看到有篇讲古玩市场经常卖假玉的文章,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凌寒的心头,那些凭直觉买的和田玉该不会是假的吧?到现在她还没检验过这些和田玉的真伪呢?这么一想凌寒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赶紧挑了一些和田玉,带着忐忑的心情去检验,结果出来了,每一块都是货真价实的新疆和田籽料。她松了一口气,几乎要喜极而泣。
与此同时,她开始自责起来,她怎么能够怀疑这些给了她那么多快乐时光,在冰凉河底生活了千万年,吸收了无数日月星辰的小精灵呢?如果不是遇到这些精灵,以她的好强性格及所受的打击,肯定会得抑郁症甚至会跳楼的,卖玉的老头和这些玉石,都是她的恩人啊。当然,当时的凌寒也完全不知这些“精灵”以后的升值潜力会那么大。可能这就是缘分,命中注定的。
后来凌寒在工作上再次遭遇挫折,但她这次却没有抓狂,因为有这群“小精灵”的陪伴与开解,她已不那么看重形式上的成败了。但这样的工作单位已毫无留恋的价值,凌寒爽气地递交了辞呈。
凌寒开始了在淘宝上的自主创业,工作虽很忙很辛苦,但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经过一番努力,她在创业上获得成功。并以此经历为蓝本,创作出中国首部淘宝创业长篇小说《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真实》,与以往获得的上海市五一文化奖、上海市第八届短篇故事创作二等奖、新都市小说原创奖等不同的是,这次这部作品成为了上海市文化基金会重点项目。
可谓是“让三分始有通途,入巷且思齐,最好往来敦古训;争一刻原非快事,为人而济美,何难长久步清风。”
独自到和田作深度采访
创业的成功让凌寒有底气再次进入各玉器市场赏玉买玉,得空就跑市场多看多比,她认为实战经验比理论知识更重要。她也从一个玉盲到识玉高手,渐渐地,凌寒的相玉本领在朋友圈、作家圈传开了,不少朋友买玉请她作参谋。用凌寒的话来说:“因爱玉,莫名其妙就学会了一项技能。”
一次上海作协搞采风活动,大家报选题时,一位作家对凌寒说:“你既然喜欢并收藏和田玉,为什么不把它写下来呢?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写过关于和田玉方面的小说,只有一些怎样识玉的工具书,你可以将写作与藏玉有机地结合起来呀?”
凌寒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在这十几年买玉的过程中,她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事情,同时也结识了不少情投意合的玉友。而素材,足以写部长篇纪实小说了。
于是,她决定写本关于和田玉和人文的长篇小说,其中包含四大板块——卖玉人、挖玉人、雕玉人和藏玉人,其他三大板块的内容都可以在上海完成,唯独挖玉人必须亲临现场才能找到感觉,凌寒决定到新疆和田实地采访挖玉人。
但她一提出这个想法,立即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他们都说孤身一个女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也太危险了。
凌寒有些犹豫了:一方面朋友们的劝告让她害怕;一方面写作和远方的召唤使她非去不可。于是,凌寒决定申报中国作协的定点深入生活项目,心想,如果批下来,说明是天意,就去和田;如果批不下来,就断了去和田的念想。结果,申请书被中国作协顺利批下来了,这下,她必须去和田深入生活了。朋友们也只能祝福她一路平安。
上海作协非常重视凌寒的和田之行,特发文到新疆作协,由新疆作协再发函到和田文联,要求协助凌寒的实地采访。凌寒一出和田机场,和田文联的多里坤主席竟然亲自接机,随后几天,多里坤主席和孙冀秘书长轮流陪同凌寒到玉龙喀什河、喀拉喀什河、塔克拉玛干沙漠、博物馆等地参观,还自掏腰包请她吃和田美食。就连文联的驾驶员,都对她非常热情与贴心,让凌寒原本存有的一点点担心和忧虑全都烟消云散了。
当凌寒终于站在因挖掘和田玉而满目疮痍的玉龙喀什河边上时,却被它沧桑残缺荒凉之美震撼的心痛不已。她仿佛看到深埋地下的小精灵冲她微笑地说:“你终于来啦?但你来的太晚了!”
当她来到曾被誉为神一样存在的“玛丽艳”时,只见黄沙满地,只剩一小块挖掘现场,机器在轰鸣,河里出来的只有石头,没有玉。“玛丽艳”是一个村名,以出产各种艳丽皮色的籽料而闻名于世。所以,来“玛丽艳”是凌寒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她确实来的晚了些,“玛丽艳”早在两年前就衰弱了,不仅已挖不出美玉,连自由交易市场也取消了。她只见到“玛丽艳”的衰败,没有见证“玛丽艳”的兴旺。
脱险黑山村
为了更深入生活,写出鲜活的作品来,凌寒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脱离组织,独自行动,她竟然租住在和田廉价的群租房里。刚住进来不久,有个叫老丁的河北收玉人见凌寒单身一人,就四处张望,周围没有其他人,神秘兮兮地说,“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你看我收到的料。”
凌寒支支吾吾地说,“待会吧,我要出去。”老丁似乎看穿了凌寒的顾虑,“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开着门好了。”
一走进他的屋子,老丁就把门关上了。凌寒的心紧张得炸开一样,“不是说不关门吗?”
“不关门万一被人看到。你要知道这里不安全,不能露富知道吗?会有杀身之祸。”老丁气鼓鼓地说着,一边从橱门里取出一只包裹放在床上,“都在这里面了,想看吗?”
这只包裹在诱惑着凌寒的好奇心,她站在门边点了点头。“要看过来呀,站得那么远你能看清什么?”老丁坐在床沿上,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凌寒感到心慌意乱,想看又止步不前。正在两难的境地中,凌寒突然听到门外房东王姐的声音,她应该是从玉石巴扎上回来了。
凌寒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说,“让王姐也一起进来看吧。”老丁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凌寒,然后起身打开了门,冲门外喊了声,“王姐,过来一下。”
房东王姐到了门口看到凌寒愣了一下,但随即又展开了笑容,“哎哟,美女也在啊,在看老丁的丰收成果?”
“还没开始看呢,等你一起来看。”凌寒笑意盈盈地把她迎进屋,主动关上了门。王姐打开了包裹,里面的籽料原石在凌寒眼里非常普通。但王姐却惊叹地叫了起来,“不错哦,老丁,现在还能收到这种料子很不错了。美女,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问老丁买一些。”
凌寒拿起一块拳头大的青花原石问道,“这个多少钱?”老丁抬起身子回答道,“我一万块钱收的,一分钱不赚你的,你要就本钱拿去。”凌寒放下料子说,“不便宜,也不好。”
“不好就去黑山村吧,那里有很多便宜的好料子。”老丁说道。凌寒一听“黑山村”这三个字就打了个寒颤。刚到和田她就听过“黑山村”的传说,黑山村里的确有好玉料,价格也比和田的玉石市场便宜。但它地处艰险的高山,周围都是悬崖峭壁。风闻曾有外地玉商进黑山村收料子,被歹人抢走钱财后推入悬崖,尸骨无存;年轻女子去黑山村更是危险,如遇到不法之徒,被抢钱后将其卖给山里村民。那边四周野兽出没、无路可走,根本出不去。但对作家如凌寒来说,越神秘凶险的地方越有诱惑力。
还没等凌寒回答,王姐兴奋地说道,“是啊是啊,这件事情不能拖,再晚要封山了。今天就把去的时间给定下来吧,我们多带点钱去,把好料统统收回来。”老丁在一旁帮腔,“美女,你明天去取钱,后天我们就出发去黑山村。”。
“还是让我再想想吧。”说完,凌寒开门走了出去。心乱如麻。
凌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想去与不去的问题,实在没有头绪。这时门被敲响了,是王姐的声音,“美女开门,我进来跟你说几句话。”
凌寒打开了门,王姐一进门就兴高采烈,高声喧嚷,“前一阵我们的伙伴从黑山村收到了一块几斤重的羊脂玉,而且价格要比市场便宜了不是一点点,简直就是白菜价,那里到处是漏可以捡。”
“不会吧?真有那么多漏捡,不是所有人都去了?所有人都发财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吃苦,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好运气的,我们就去碰碰运气。美女你面相这么好,我们跟着你肯定没错的。”
凌寒看到王姐的嘴巴在频繁地活动,一大串的句子像传销人员的说话模式那样窜出来,她头痛欲裂,竭力压制住想要喊出那句“滚出去”的叫声,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等王姐说完,凌寒说了一句,“明天再回复你好吗?”王姐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在出门前还是回首灿然一笑,“明天早上我来问你。”
凌寒一筹莫展,一方面是来自黑山村的吸引力,一方面是对此次行动的危险程度没有把握。这时,她听到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从大门口一直传过来,凌寒知道那群河南玉商从玉石巴扎收料回来了。她决定问问他们,黑山村到底去得还是去不得。为什么王姐热情的措辞背后,会流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
凌寒选了离王姐屋子最远的那一大间,里面住着两个小伙子。她偷偷敲开了他们的门,一闪身进去了,随手关上了门,说道:“我打算后天跟老丁、王姐他们一起去黑山村,你们有兴趣一起去吗?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再租一辆车。”
两个小伙犹豫了一下,同意后天一起去黑山村。“那太好了,你们两个人坐王姐和老丁的车子过去,我租辆出租车,我们两辆车一起去。”凌寒喜出望外地说道。在回房间的途中,凌寒看到王姐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走到她跟前说:“我想好了,后天去黑山村,我再带两个人和一个司机,我们两辆车去可以吗?”
王姐出人意料地露出惊恐的表情,“说好我们三个人去的,为什么要多叫三个人?”
“人多力量大呀,遇事也好有商量有帮助。”
“不行,不能带别人。黑山村我们地形和人头都熟,好处干嘛分给别人?美女我看你面善,才愿意帮你一把的,你可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看到王姐气急败坏的样子,凌寒的心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看到凌寒沉下脸,王姐又换了一副笑脸,“这样吧,这次我们就三个人去,下次再带上他们好不好?”在王姐的软硬兼施下,凌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凌寒脑子清醒了,想着明天他们必然会逼她去银行取钱,一旦取了钱,就别想逃走了,所以一定要在取钱之前逃离狼窝。
第二天一开门,王姐和老丁像门神一样站在凌寒的房门口,说要开车去取钱,让凌寒搭他们的车一起去。凌寒无助地朝他们笑了笑说,“你们先去取吧,我昨晚没睡好,想休息一会,然后自己打车去银行。”
“哎哟,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个集体,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呢?”王姐兀自进来了,搂住凌寒的肩膀,老丁也顺势进来了。
“没事,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会。”
“不行,要么先去取钱,取完你回来再睡。要么你先睡,我们等你,睡醒我们一起过去。”
这时,凌寒突然就不再害怕了,她要用智慧战胜这两个恶人。凌寒有气无力地说,因住不惯群租房,一直失眠,现在浑身酸痛,真的病倒了。说着她的双眼噙满泪花,向他俩保证自己再休息一会后,一定去银行取钱,明天一定跟他们去黑山村。
也许是凌寒的眼泪使他俩相信了她的许诺,只能悻悻地离开,去了玉石巴扎。凌寒从窗口看到他们的车开远了,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迅速整理拉杆箱,十五分钟后,她坐上了出租车。
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眼泪从凌寒的脸上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淌下来。她终于胜利大逃亡了。
惊心动魄的赌石
有个在上海相识的赌料师小柯和凌寒联系,说过几天要来和田赌石,并答应带她看赌石。
凌寒与小柯碰头了后,每天跟他到玉石巴扎看赌石。当凌寒看到小柯将几千元的石头还价到几十元时,忍不住说:“你这么还价,没人会卖给你的。”小柯说:“还价你还是外行,这其实是心理战。我以前看中一块带皮的白玉,开价2万元,我还200元,对方当然不肯,我立马加到2000元,对方的心理发生变化,觉得可以卖给我了。我又花了8万元找大师雕刻,最后卖了50万。”
小柯对一块开价几万元,还价到8千元可买的几十公斤大青花石流连忘返,他说:“别看外表难看,里面说不定能有好料。”凌寒说:“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开出好料,8千不算贵,一只手镯就能回本了。”小柯难为情地说:“不瞒你说,我兜里直剩8千元了,如果买了这石头,我连回家机票钱也没有了。”凌寒想了一下说:“我们一人出一半钱吧,赌输了,你至少还有4千元;赌赢了,赚的钱得分我一半。”小柯欣喜若狂地说:“好主意啊!”
小柯站在这块大青花面前,并没掏钱,而是沉吟良久。凌寒说:“别犹豫了,我打赌这石头会开出羊脂玉来的。”小柯感激地看着凌寒说:“谢谢你!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今天这么做,就是有意义的。”
虽然切割机声音很大,粉尘弥漫。但小柯和凌寒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在开料的青花大石头。一刀穷一刀富,命运的胜负即将显现。小柯浑身颤抖,仿佛下一刻心就要跳出来了。石头切开了,没有羊脂玉,里面像墨一样黑,把一盆水都染黑了。凌寒心想:“完了完了!赌输了。”但小柯却颤抖地说:“美女作家,我们赢了,大赢了!这是很纯正的墨玉,属于高档玉之一。”
原来是赌赢了!凌寒觉得像做梦一般。她在赌石中学到了新的知识,真是受益匪浅。凌寒一直以为自己的和田玉知识已经很丰富了,如此看来,还是不行。玉海无涯,今后还得虚心学习。
终于要回上海了。和田之行,让凌寒感受到了浓浓的乡情与情意,经历了逃离群租房的惊魂一刻,见识了惊心动魄的赌石场面。可谓收获满满,而这些亲历,这些平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都被凌寒写进了新的长篇非虚构小说《半生籽路——我与和田玉的故事》里面。新疆和田的生活对于凌寒来说,既是丰富多彩的,也是弥足珍贵的。
书香玉暖、岁月静好
回上海后,凌寒开始着手写长篇纪实小说《半生籽路——我与和田玉的故事》,因为心中喜欢和田玉,写起这些玉与人的故事的时候,和写其他小说不一样,那心情完全是愉悦式的,艰苦的写作却成了一种享受。
写书写累了,凌寒就停下来静静地赏玉,她会像个搬运工一样把籽玉从箱子里搬出来,摊在大桌子上,然后泡上一壶好茶,喝茶赏玉,就成了她写作之余最奢侈的享受。
想起与和田玉相遇的最初时刻,那些疯狂买玉的日子,才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日子。她一直都感谢美玉,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有了这些大地的舍利子的陪伴,她的生命才不至于太晦涩,她单调的生活由此而一下子丰富起来了——学会了一门相玉技能,领悟了中国的玉文化,了解了卖玉人、买玉人、藏玉人的生活。最难得的是,在她的写作生涯已到了走向枯竭的瓶颈状态,美玉又激活了她的写作生命。
她终于抑制不住热泪滚滚,滴落在小精灵们的身上。她可以回忆出当初把它们一一带回家来的每一个细节。
她举起一颗白籽,上面的裂和色天然地形成了一副美妙的风景,看着它,仿佛看到了山川河流。似乎这个地方是她曾经旅游过的一个地方,她回忆着遥远的事情,熟悉又陌生,是她的故事,又不是她的故事。
她又拿起几颗各种皮色的籽料,洒金皮、聚黑皮、秋梨皮、枣红皮——有皮色的籽料确实比白光籽要有意境和有味道得多。它们是缤纷的、丰富的,仿佛是有灵魂,会说话的大自然的杰作——天然的鬼脸、天然的黑白山水、天然的水果蛋糕形状。
再随随便便拿起一颗,看起来普普通通,说不出哪里特别好,却自有一种迷人的魅力,有着令她无法解说的情怀。
这些有魔力的精灵们也像一帖安慰剂,无论她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要面对它们,触摸着这种冰凉,心情就是会神奇地好起来。
凌寒喝着茶,赏着玉,用心与它们交流。她仿佛看到它们在笑她,说:孩子,我们已沧桑,而你还没有开放,我们是忘年交,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化解你的所有忧愁。
凌寒知道,此生,她已和和田籽玉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再也不能分开。
如今,《半生籽路》已经出版了2年多了,反响很好。本来以为和田玉很小众,不会有什么读者,但是籽玉本身的神秘感和未知领域带给人们视觉及心灵的冲击,让此书迎来了懂玉和不懂玉的很多读者。
现在凌寒又在创作下一部以和田玉为主线的长篇小说,她要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和田玉,了解中国几千年的玉文化。听说她又想深入到更为艰险的第一线去采风,我问她想去哪里?她笑着摇摇头说:“保密。”
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这部充满神秘感的新作品吧。
文/陆颖 曾任上海某杂志社编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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